社区老人多,需要上门服务;流动人口多,安全教育缺乏;打工子弟多,渴望课外活动……一件件具体的小事,就是老百姓的需求。
这些事,政府想管,但太小太细,管不过来;居委会想管,但人手不够,力不从心。云南做出探索,以社区为服务平台、以社会组织为服务载体、以专业社会工作为服务手段,通过社会组织进驻社区,提供更加专业、定制化的服务,也激发了老百姓参与进来,自我服务自我管理。
“要给他们点个赞!”说起社区里春熙社会事务服务中心的小姑娘和小伙子们,昆明西山区复兴社区的88岁老人邓梅芳竖起了大拇指,“原来的居委会人太少,这些年轻人来了之后经常上门来看我,外出打车都是他们陪着我,一些时髦的语言也是他们教给我的。”
老旧社区来了一群年轻人,这样的变化来自于近年来云南探索的“三社联动”治理模式。
云南以社区为服务平台、以社会组织为服务载体、以专业社会工作为服务手段,通过信息共享、场地提供、活动支持、资源引荐、职责明确等多种方式,形成了开放的社区空间,激发了社区活力。
目前,云南持证社工中有2/3以上在社区,已开发基层社工岗位6000多个,以社区居民为主要服务对象的民办社工机构达190余家。社区与社会组织、社工的碰撞,会产生怎样的“化学反应”,又面临着什么样的短板和问题,记者进行了调查。
社会组织与居委会互补,提供个性化服务
“老城区、老旧居民区、老年人较多地区”——复兴社区是昆明典型的“三老”社区,社区里的服务对象多,需求多元,居民日益增长的服务需求和社区服务能力有限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。
2015年,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,复兴社区引入了专业的社会组织春熙社会事务服务中心,成立社会工作站。工作站一成立,就接手了很多深入细致的工作。
社区对可转移的公共服务职能和服务事项进行清理,制定出委托转移服务事项目录清单,将社区志愿者发动、老年人服务、婚姻家庭辅导等一些社区无法做深做细的工作交由社会工作站开展。每一项服务,都有详细的服务指标和服务进度,比如在老年人服务指标方面,主要包括日常探访、外出陪伴、文体娱乐活动等方面的服务,赢得了社区老人们的点赞。
除了提供细致服务,针对不同需求,社会服务组织还可以提供定制、特色服务。
针对以流动人口为主、社区情况非常复杂的五华区王家桥社区,政府引进了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,搭建儿童之家、反家暴社会工作站、农民工维权站等社区公共服务平台,为社会困境人群提供了专业服务。“这个社区的流动人口多,贫困人口数量巨大,治理的难度很大,我们的服务主要是面向老人、妇女、儿童、农民工等重点群体,通过服务的注入协助社区进行管理。”云南连心社区照顾服务中心负责人兰树记说。
“社区居委会有场地、有群众基础,也能调动一定的辖区资源,但是提供的服务以公共服务为主,缺乏专业化、个性化的服务。社会组织在整合社区和社会资源上有优势,也有很多专业的工作方法,但却缺乏场地,群众信任度也不够。”昆明五华区社区建设办公室主任杨艳萍说,“社区与社会组织的 联姻 ,可以形成优势互补,透过专业社会工作力量,有效弥补居委会在专业服务方面的短板,全方位多层次回应社区群众的需求。”
目前,昆明市西山区建立了社会组织培育基地和社会工作人才服务中心,运用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,培育孵化了25家社会工作服务机构,承担了城市社区大量的社会服务,弥补了基层社会治理力量的不足,形成了基层社会治理的整体合力。
吸引居民自我管理,培育社会自治组织
“刚搬进来的时候,我差点要抑郁了,都准备回去了。”今年53岁的王凡凡从东北跟着女儿住进了昆明西山区广福小区社区,人生地不熟的她语言不通、整日无所事事地待在家中,直到她发现了社区的公共文化学校。“我现在在这儿是剪纸老师,同时还是太极拳班的学生,还加入了巾帼志愿服务队,除了周末,天天都来。”她说。
从抑郁到老有所忙、老有所乐,王阿姨的变化来自于绿砖瓦社区服务中心的进驻。
2015年,绿砖瓦社区服务中心入驻广福小区,承接了社区儿童之家、居家养老服务、流动儿童课后一小时等服务平台,搭建“一刻钟服务圈”。
“比如我们发现在广福小区社区办的公共文化学校里,聚集了一群热心公共事务、又多才多艺的阿姨们,而这些阿姨又有大量的闲余时间。她们发现社区里很多高龄老人没有人陪伴,社区的文明宣传人手不够,就想着自己能做点什么。”绿砖瓦城乡社区服务中心负责人辛婷婷介绍,社区里的巾帼志愿服务队就是这样成立起来的,从最开始的25人,已经发展到现在的65人。
“刚搬过来的时候觉得不好玩,现在有了这么多组织活动,才觉得生活慢慢热乎起来了,整个小区生龙活虎的,一件件事情做了下来,暖了别人也热了自己。”巾帼志愿服务队的陈阿姨说。
“在社区工作主要是以服务为主,但这不是单纯的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。”辛婷婷说,“关键在于要真正提高居民参与管理社区的意识,激活和培育社区的社会自治组织。”
社区里类似的社会组织还有很多。“社会组织的成立,实现了从 社区能人 到 能人社区 的转变,形成了一群带一片的居民自我管理、自我服务和自我教育的自治氛围。”广福小区社区书记丁川明说,“通过这种自助、互助的服务过程,可以真正调动起社区的有用资源,提高居民对社区的满意度、认可度和参与度。”
社会工作认知度低,需健全人才培养体系
“现在社会工作的认知度还是偏低。刚进社区的时候,还有人以为我们在搞传销。”一位社会工作者的玩笑道出了现在社会工作面临的一些问题,“有的将社会工作等同于民政工作,有的将社会工作等同于社区工作,有的认为社工就是不收取任何报酬的志愿者。”
“前两年,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熟悉社区和建立关系上、平台的搭建上,社会工作这份职业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还是一知半解。”一名社会组织的负责人说,“我们刚开始进社区搞调研,需要社区居委会的配合,才能取得居民的信任,不然门都敲不开。”
“居民需求日益多样化和高要求,社区治理的多方合作已经是必然趋势,但是广泛参与的工作格局还待进一步开拓。”辛婷婷说,“与传统的扶贫济困社工相比,社会工作落地城市社区的挑战更大,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、评价、使用、激励政策还不完善,在很多关键环节、关键领域的政策创制需要加强,社区工作资金的多元化和可持续性还需要多方的参与和支持。”
目前云南省社会工作专业人士总量只有4.8万人,持证社工仅有2766人。“专业人才的数量与发达地区相比,差距很大,社会工作的专业性不够高,存在服务方式简单、专业实践不深、服务领域较窄等问题。”云南省民政厅相关负责人表示,“未来要以专业化、职业化为目标,逐步健全学历教育、专业培训和知识普及有机结合的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体系,力争到 十三五 末期,社会工作专业人才总量达7万人,力保每个城市社区至少配备1名社会工作专业人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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